我们来自何方。
我们去往何处。
♀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♀
“年纪轻轻，怎么就得了失心疯了呢。”
可惜可惜。
炽翎由衷的感到可惜。
少女那份强大令炽翎侧目。
只是她的性格，似乎很有问题。
“邪魔本来就喜怒无常，更何况你这还遇到的是邪魔里的一朵奇葩。”
安琪倒是并不感到意外。
“所以你其实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吧，就不打算告诉我吗？”
炽翎不喜欢这种被人欺瞒的感觉。很不好。
“唉，这个说来就话长了，而且还不能长话短说，你先把她的问题解决了，我们再慢慢说吧。”
安琪显然并不打算多说，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。
让少女这样疯疯癫癫下去也不是个事儿。
而且还有村民的问题。
最关键的还是小瞳也被牵扯在其中。
炽翎不得不插手解决。
但是也没办法解决。
无从下手。
因为没有力量。
念及此处，炽翎稍稍有些无力。
但她立刻振作了起来。
在想什么呢，我可是无敌的女皇！
“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。”
“你的想法是对的。”
炽翎并不是没有力量，只是无法使用罢了。这一点，安琪同样清楚。
“虽然你决定的事应该是不会改变的，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，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。”
“放心吧，愿意吃下这这份午餐的，一定不会是白痴。”
……
黑夜，寒冷又漫长。
被漆黑所侵蚀的不仅仅是眼睛，还有人心。
在漆黑的囚笼中，诞生了一束光。
足以照亮整片天地的光。
“放手去做吧，小瞳！”
这是属于她的战场。
我也有我自己的战场。
立于舞台的正中央，少女与炽翎注视着彼此。
划破黑夜的光照在她们身上，她们便是这片天地地主角。
灯光师泠瞳参上！
炽热的火光一闪，卷起一层又一层灼热的气浪。
炽翎金红的长发贴着火红的长裙在风中飘摇，少女则丝毫没有受到影响，静静地站在那里。
只是舞台已经被清场了。
仅仅一瞬间，成百上千的海魔被蒸发掉了。
在她们原本站立的地方，只留下一片光秃秃的焦土，塞壬们的身影，连同周围的海水一起，化作了空气中潮湿的水汽。
小瞳现在的感觉，就是一个字，爽！
严格遵照妈妈的吩咐，动手之前绝对不多哔哔，大招起手，先来个范围杀，打死了皆大欢喜，打不死溜之大吉。
嗯，其实我还是蛮强的，你看她们都被我给干掉啦！
小瞳蹦到炽翎跟前，伸出脖子可怜巴巴的望向她。
摸摸。
炽翎其实是傻眼的。
虽然知道小瞳学什么都很快，但是她万万没想到，小瞳已经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了。
炽翎温柔的手落在小瞳的头上。
小瞳很强，必须要承认。
只是接下来，已经不是她可以踏足的战场了。
少女给炽翎的感觉，就是危险，无法预知的危险。
可怜的大叔就这么被遗忘在了角落里。
表皮大概三分熟了吧。
“啪”
少女又随手打了个响指，顿时，无数海魔从海里冒了出来。
炽翎有点懵，你这是召唤经验包呢？
似乎是看出了炽翎的疑惑，少女轻笑道：
“我怕小瞳太无聊，多给她找点玩具罢了。”
“……”
好吧，这个理由无法反驳。
没看到小瞳玩的正欢呢吗。
毕竟是第一次实战，兴奋一点也是正常的。
“我看不透你。”
少女突然说道。
少女的眉头紧皱，目光所及仿佛要把炽翎看穿。
少女一步步向炽翎走近。
炽翎神色凝重，但表情不变。
“有时候，我觉得你很强，强到难以置信，强到令我喘不过气来。但是有时候，我又察觉不到你身上有任何能量的流动，就好像一个最最普通的凡人。我真的，看不透你。”
炽翎嘴角掀起，勾起一道轻微的弧度：
“我说我就是凡人，你信吗？”
“我不信。”
少女已然走到炽翎跟前，一个脑袋的身高差，令少女耻辱地踮起脚尖。
因为不想仰望她。
“我说实话，你又不信。”
“信或者不信，又有什么区别。反正……”
哧！
少女的手穿透了炽翎的胸膛，金红的血液顺着少女苍白的指尖缓缓滴落。
嘀嗒，嘀嗒。
滴落的血液化作澎湃的火焰，将炽翎与少女二人包裹在其中。
并不是攻击手段。
只是不想让小瞳看见自己的惨状而已。
炽翎抛开杂念，伸出右手，抓住了少女的臂膀。
少女疑惑地偏着脑袋。
她有些无法理解现状。
因为……就这么轻易地……得手了？
“你说你看不透我。其实，我又何尝看透了你。”
炽翎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贯穿，自己的嘴角正淌着血，凝视着少女，继续开口道：
“有时候，你很冷静，言语中充满了悲伤，但有时候，你给我的感觉却像是个疯子，憎恨着整个世界。”
“你又懂我的什么！”
少女想要抽出手，却发现无论她怎么用力，却都无法将手从炽翎体内拔出。
“你看不透我，我也无法理解你，你看，这不就扯平了吗。虽然我无法理解你，但是你对小瞳的关心绝不是虚假的，交个朋友怎么样？”
如果这话不是一边飙血一边说出来的，感官或许会好很多。
大型同**友现场，场面有点血腥……
“我发现……你真的很危险呢。呵呵呵。”
红芒一闪。
少女将自己的手臂连根切断。
会疼吗？少女已经感觉不到了。
此刻支配着少女身体的，既不是怜悯，也不是憎恨。
而是“记忆”。
少女断下的手在火焰中化为灰烬，炽翎的伤口几乎是瞬息恢复如初。
少女也是同样。
“邪魔可不是能用语言征服的生命。你还是做好战斗的觉悟吧。”
安琪提醒道。
“我知道，我也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一下她。”
炽翎与安琪悄声低语。
大地开始震颤起来。
海洋开始沸腾起来。
黑色的斑纹从少女的脚底一路向上蔓延。
很快，苍白的少女便化作了漆黑的猛兽。
少女的“记忆”感觉到了，那是她最讨厌的，神的气息。
于是，“记忆”开始夺取少女的意识，不顾少女的反抗。
杀！
此刻被“记忆”支配的少女，心中唯有一个杀字。
那是铭刻在灵魂嘴根源的本能。
“啧，被发现了。”
“什么被发现了？”
炽翎不解。
“没什么，就是接下来可能就不那么好应付了。”
毕竟是负距离接触，被察觉到并不意外。
少女的面容一阵扭曲。
血红的目光在这一刻刺眼到了极致。
嚓！
炽翎只看到一条快到极致的黑影从面前闪过。
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挡。
只是，没有力量的支持，防御和送死并没有实质的区别。
手，大概是断了吧。
不过没关系，待会儿接上就行。
脸上似乎被划出了一道伤痕。
应该不会留下印记的吧。
这一刻，炽翎想了很多。
大体都是一些没什么意义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。
只是，她对少女更感兴趣了。
“简直就像野兽一样。”
这是炽翎对现在的少女的评价。
左左右右。
野兽少女张开利爪，不断地突袭。
不会累吗？
炽翎好奇。
只是少女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。
“妈妈，要不要帮忙啊？”
小瞳好像察觉到了炽翎的不妙，想要援手。
“不用，陪你的经验包玩去！”
场面过于血腥，小孩子不要看。
而且，少女本人，应该也不希望小瞳看见她自己现在这个样子。
“哦！好的妈妈！”
妈妈的话绝对要听！绝对要执行。
于是，外边很快又响起了一连串爆炸的声音。
“唉……”
虽然不会死。
毕竟是神之躯。
可是我会疼啊！
炽翎有些无奈。
因为无法反抗的话，就只能不停地接受被撕裂的痛苦。
也许时间长了就麻木了，或许还会很爽？
抱歉，我还没那么变态。
炽翎下定了决心。
黑影掠过。
炽翎再一次抬起了手臂。
血淋淋的不太雅观。
用妖火烤一下，整洁一点。
“安琪！”
炽翎呼唤着神的名字。
这一次，炽翎的手臂没有被切断。
黑影的利爪被完美的挡住了。
野兽少女有所察觉，蹬蹬地倒退几步，一脸的不可置信。
炽翎的火焰开始变得虚幻。
然后是整个身影都虚幻了起来。
金红色的长发变成了墨色，一双古井不波的瞳眸仿佛能量世间的一切看穿。森罗万象的目光中，隐隐能看到象征着裁决的漆黑镰刀。
大地在颤抖。
海潮在退去。
甚至连空气都有畏惧着现在的炽翎，有意无意地避开她。
洒落了一地的金红血液，纷纷化作光点钻回了她的身体。
炽翎立于半空。
久违的飞行，并没有不适应的地方。
这一刻，炽翎是超脱了世间一切常理的，绝对不可思议的集合体。
炽翎曾经问过安琪，你的神位是什么。
只是一直没有得到答复。
现在，她知道了。
那是被一切活着的生物恐惧、敬仰着的存在。
虚无缥缈，毫无道理可言的裁定者。
死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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